Kibra选举对肯尼亚政局的影响

为什么Kibra要选举?

一般来说,肯尼亚普选日选出下一届国家政府、郡政府的主要行政人和所有立法人员,为期5年(下一次选举年为2022)。但是如果这些政治人员长期无法履行职务,则会进行补选/小选举。Kibra选区的议员Ken Okoth今年七月癌症去世,而下一次选举年还很远,所以必须进行补选/小选举(英语by-election斯语uchaguzi mdogo),主要的竞选人ODM的Bernard (Imran) Okoth,也是Ken Okoth的弟弟和长期的竞选助手。Jubilee的MacDonald Mariga,前肯尼亚国家足球队球员。

Kibra在哪?

内罗毕西南区。Kibra的北面是中高等收入区Kilimani,东南面是国内航班常用的Wilson机场,西南面的Lang’ata有内罗毕南边主干道经过并设有军营(Kibra在2013年之前属于Lang’ata选区),Kibra的名字来自于努比语“森林”。

Kibra和选举一般来说有什么关系?

Kibra是内罗毕最大的贫民窟,每一次出现选举不稳定情况,Kibra都是被影响最深的地区。最近的一次2017普选,Kibra总共死去的人至今还没有统计。内罗毕是联合国人居署的驻地,所以Kibra国际知名度很高,甚至长期有外国参观团进行研究。Kibra的选举很大程度上对肯尼亚各种政治力量展示来说有指标作用。肯尼亚是一个无明显主体民族的多民族国家,没有任何一个部落的人口超过总人口20%,而处于10%到20%之间的部落却有5个,乡村地区民族混居程度不高,城市地区对全国政治力量对抗情况有测试作用。但内罗毕市虽然国际化程度高,可是也按人种、收入分割成不同区域,所以在贫民窟Kibra混居的80万人——即使实际投票人没有那么多——也更能显示肯尼亚的贫民阶层的民意(2019年数据内罗毕一共才400多万人)。从1992年多党制以来,这个区域一直是反对派控制的选区。

2019年Kibra补选为什么这么特别?

一、2017年选举后、当事人“私人和解”造成的政治力量混乱

由于第一次结果被最高法宣布无效(非洲史上首次)肯尼亚2017年的普选进行了两次。对抗双方为执政党Jubilee的Uhuru和Ruto和Nasa联盟的Raila和Musyoka。目前肯尼亚表面政治稳定的状况来自Uhuru和Raila在2018年3月握手和解。当时双方都各自进行宣誓总统已经数月,肯尼亚政治状况非常混乱。但是2018年3月两人握手和解时,双方都没有和各自的政治盟友进行足够的沟通。
■ 副总统Ruto(卡伦金人)明确表示不支持“握手”协议和这个协议引发的“建桥倡议BBI”(建桥倡议的报告将在Kibra的选举结果公布后不久公开),另一方面,根据现行宪法2022年时Uhuru将完成最后的任期,不能再竞选,所以Ruto从2019年开始就已经开始为自己2022年竞选造势,有部分基库尤人的政治家跟随,造成Jubilee党内出现巨大裂痕。
■ 另一方面NASA联盟除了Raila的ODM仍有国家级的可见度以外,其他的政治力量已经离散,Musyoka(康巴人)在Raila2017年两次选举期间长期不在肯尼亚境内(妻子在德国就医),他的Wiper党不再与ODM联手。同样的,Wetang’ula的Ford-Kenya党和Mudavadi的Amani党(两个人都是卢伊亚人,但是卢伊亚人历史上政治力量没有向心力)既没有参与到Raila的“总统”宣誓也没有参与到“握手”协议,也不再与ODM联手。

二、Kibra补选是ODM对Kibra是否仍有控制力的试金石

在新宪法实行的2013年之前,Kibra一直是属于Lang’ata选区,而这个选区从1992年多党制开始后历任议员都是Raila(有些时候是通过Ford-Kenya有些时候是LDP结盟Narc)。2013年新宪法实施后,Kibra自成选区,议员一直都是ODM党的Ken Okoth。

对ODM和卢奥人Raila来说,Kibra是其保持全国性政党最重要的政治根据地,在这个地区当过20年议员的Raila自己的话来说是自己的“卧室”。作为ODM党的灵魂人物,如果来自湖区的卢奥人Raila失去了对于Kibra的控制力,那ODM其他票仓的领袖将很快能挑战Raila的领导地位。而这一次ODM竞选Kibra的席位很难获得传统盟友Wetang’ula和Mudavadi分别带领的两支卢伊亚人力量(实际上他们选择支持自己的竞选人,前者的候选人Khamisi Butichi,后者的候选人Eliud Owalo),也很难获得上一次副总统竞选伙伴Musyoka所能影响的康巴人的支持(Musyoka支持了Wiper的候选人Jackson Makini)。

这次Kibra竞选,Raila利用了所有可以用到政治资源,一方面寄希望于在康巴人地区慢慢取代Musyoka的中生代政治家,也确实邀请到了Machakos郡长Mutua、Kitui郡长Ngilu、Makueni郡长Kibwana三者支持,这三者都有自己的、不属于执政党Jubilee体系的党派。另一方面,由于和总统Uhuru的“握手协议”,总统并没有主动、也没有直接给自己党派的Mariga站队,甚至在补选前差一点酿成政治风波,反而更是看着自己在基库尤人地区最重要的女性政治家Waiguru(Kirinyaga郡的郡长)为ODM的竞选人拉票(Waiguru将Imran比喻成“‘握手协议’的儿子”)。

三、Kibra补选是Ruto展示自己真正政治实力、处理和Uhuru关系、寻找可能竞选盟友的机会。

副总统Ruto在2019年就展示出自己希望成为下一届总统的野心,并且拒绝与“握手协议”另一方的Raila有任何沟通。肯尼亚历史上历任总统几乎都是基库尤人,唯一的一任也就是继任开国总统Jomo Kenyatta的Daniel Arap Moi来自卡伦津族,Ruto也来自这个部落。Ruto在肯尼亚当地被接受的态度两极分化非常明显,一方面他并不像Uhuru等政治家一样来自显赫的家庭,所以受到很多年轻人和女性的喜爱,另一方面因为长期不愿直接回答为什么自己变得那么富有,不解释常为教堂提供巨额捐款的具体来源,被很多人诟病腐败(并且确实有一些控告仍在处理中)。

由于总统Uhuru曾明确表示希望2022年的选举那时候再说,这些年希望多关注于有政绩的发展,所以Ruto的继任野心实际上与Uhuru的施政愿景有冲突。虽然两人在表面上并没有直接说明,但是各自的政治派别已经在Jubilee党内掀起了对立的两个派系(但双方都没有承认这些派系的存在)。由于目前人数最多的基库尤地区,除了Uhuru以外并没有能真正聚合所有选票的政治家,而他在2022年不可以竞选,所以有不少的基库尤政治家们确实已经将注下在Ruto身上了。Jubilee党的纷争主要便来自于此。而Ruto除了需要稳定住这些基库尤政治家的“投资”,也要在其他地方鼓动更多的选票,为了在2022年能找到合作竞选的人(对方填补副总统的位置),花了长期的时间向各种政治力量询价。但目前为止,没有任何一个全国政治影响力的人确定有可能和他一同竞选。

所以这一次的Kibra补选,由于Uhuru不正面出现支持Jubilee的竞选人Mariga,所有竞选谋略都由Ruto亲力亲为,甚至是竞选相关的车辆,都来自副总统办公室。对于Ruto而言,这是一个向Uhuru展示自己到底有多少政治影响力的平台。选举的结果,会影响他之后三年的竞选宣传模式。

(纯手写,无翻译,时间很少只能写得这么粗糙,请见谅)

 

ynshen